时常为一些四足动物感到悲哀,它们既没法舒服地伸直腰肢,也不能尽情地抓挠体肤瘙痒。每次一想及此就感觉做人实在是顶好的,也便格外地珍惜起自己站立的双足,灵活的两肢了。然而每当看到这些自认为先天不足的动物往往能够焕发出远比灵长类的神气,才醒觉这正是当属于它们的最舒服的原始姿态。
冰岛的马看来更是如此。雪雨,大风,落日,飞虹,覆盖着冰雪的远山,横卧着的大地长河,洒落着的村庄牧场,风中摇曳的蓼草…这样的天地尤其适合这些自由奔放的生灵。当铁蹄捣碎拦路的羽扇豆,长鬃飞白出风的线条,口鼻吞吐着稀薄湛明的空气,马背颠簸出奔跑的轨迹,十万里的冰岛土地、三十万的冰岛人和八万的冰岛马就融合成了完美的一体。
冰岛人对于他们的马有种偏执到骨子里的情感。一千多年前的维京人依靠更能适应冰岛环境的马匹筚路蓝缕,草创家园,马鞍上下双方的步履踏遍了太多车轮和文明到达不了的地方。冰岛马的基因早已在上千年的开荒拓野中根植进这个国家的血脉当中,成为冰岛人的骄傲和冰岛历史的一份子。所以,冰岛人也明令禁止一切种畜进口,也不准离境的冰岛马再次回国,因为他们不容许任何外来血统的混杂和入侵。
偏执的对待自然导致极度的狂热,四年或两年一届的赛马节是冰岛人一生最重要的节日。当几百匹世上最好的马在几万双热切的眼球下舒展最矫健的形体、踢踏最优美的步态,争当最完美的“Gæðingur”时,它们似乎承载着上古维京人的不屈意志,附翼着那些永远追逐自由的灵魂。难怪有人会说,没有赛马节的冰岛人,他的生命就只剩下极夜了。
赛场上只有马匹的表现才是官方最重要的评判标准。所以,谁坐在马背上并不重要,除非他的名字叫斯格伯恩。这个有着一头耀眼红头发的男人是冰岛神一般的存在,超过2000块的奖牌足以让他荣膺最成功的赛马手。他对冰岛马深怀敬意:如果在雾中迷了路,你要做的就是放松缰绳,因为马儿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在这个国家,几乎每个家庭里都有一个被冰岛马救过性命的人。
而斯格伯恩盛赞的冰岛马依旧迈着优雅特异的步伐,飞扬着浓密潇洒的鬃毛,低敛着清澈平和的眼眸,行走在冰岛这个孤独的天堂里。即便远去了与之同来的维京骑士,远去了当初栉风沐雨的岁月峥嵘,也还有脚下厚实的大地,还有彼此眷顾着的冰岛人民。
马鼻子下湖泊含盐因此青海不远湖畔一捆捆蜂箱使我显得凄凄迷人青草开满鲜花青海湖上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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